“樞密院連夜覈實,並無錯漏,就是兩千三百人,而且多是脫力。”呂夷簡麵帶笑容一本正經道,“好在冇有讓野利榮旺逃入西夏境內,就將其俘獲。”
“賞賜此次作戰的所有士卒,曹琮曹修兩父子政事堂看著賞賜,全權交給政事堂做主!”這件事情牽涉到聖人後族之人,趙禎確實需要避嫌,不能讓人說官家徇私舞弊,扶持外戚。
“朕要是冇記錯的話,涇源路招討使不是王沿嗎?怎麼也輪不到範仲淹和韓琦去支援,他這個招討使在乾什麼?”趙禎其實昨晚就已經將這個疑問知會幾個宰輔了,今天之所以舊事重提,就是要在這種正式場合裡,聽聽所有人的意見。
“啟稟官家,這件事情上,王沿確實有些許過錯,但是作為涇源路招討使,他應該全域性考慮,不能光盯著一個定川寨,說起來曹琮的鴿信也有問題,隻說斬敵四千,整個定川寨不過萬餘人,若當時對方輜重到位,這個斬敵數就有些誇大的成分,微臣以為王沿並冇有錯。”文彥博出列分析道,他作為樞密院直學士,昨晚在禦書房就看出來,呂夷簡一直都在有意無意的打壓他,王沿又是他舉薦的,若是王沿有罪,那麼舉薦他的自己也要跟著倒黴,呂夷簡這是在剷除異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本趙禎對這個文彥博還有些許好感,後來因為張才人牽涉進謀逆大案,他想起來以前冇少在張才人口中聽到文彥博這個人,想來這個文彥博是傍上了張家這艘大船,隻是冇想到張家那麼快就沉了,影響了他更進一步的機會。
他現在為了保下王沿,直接甩鍋曹琮父子,頓時讓趙禎有些厭惡此人。
趙禎終於明白呂夷簡昨晚在禦書房裡為何對此人有著如此大的敵意了,看來並不是空穴來風。
雖說先帝當初借趙昕之口向自己警示定川寨會有一戰的時間有些提前,但是大宋現在急需一場勝利,一場大勝來鼓舞士氣。
你文彥博這個時候還在甩鍋,真是讓朕太失望了。
定川寨的事情,堅定了趙禎對先帝警示的真實性,有效性,也正因為這樣,趙昕之前說過呂夷簡這個人真真切切為了這個大宋拚搏,身上有些小瑕疵就不算什麼,貪戀權位,曆史上有本事的人有幾個不貪戀權位的?
趙禎就是這樣的性格,一旦覺得一個人好,他無論做什麼都覺得是應該的,一旦對一個人感官差了,做什麼都是有意圖的。
隨後曹佾出列,一通馬屁拍得趙禎很舒服,大量的賞賜出去,你好我好大家好,隻有趙允讓和文彥博不好。
散朝的時候,趙允讓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他還要腆著這張臉,去皇城司接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回府。
趙允良跟在爹爹趙元儼身後,心裡彆提多高興了,他終於出頭了,不用再被趙允讓壓著一頭了,這麼多年的怨氣都不見了。
兩人騎在馬上一前一後回府,一名少年從府中跑了出來,幫著趙元儼牽馬繩,正是他的幼子趙允初。
“爹爹和二哥回來了?”趙允初如今在宗室私塾裡讀書,看到父兄回來,很是興奮,“我來我來,都交給我來!”
趙允良對這個幼弟很是疼愛,摸了摸他的腦袋,將韁繩丟給他。
“二哥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不會是有什麼好事吧?”趙允初湊到趙允良身旁打聽道,“告訴我嘛!”
“不過就是一個爛攤子,宗正寺冇你想的那麼簡單,趙允讓暫時失勢而已,他的關係網錯綜複雜,你但凡出錯,他必定會落井下石,你自己好自為之!”趙元儼看問題很透徹,原本他不準備讓趙允良趟這個渾水,不過有一份實職就等於多一份收入,宗室不能坐吃山空。
“二哥哥厲害啊!知宗正寺了?”趙允初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初哥,“趙允讓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我聽說趙宗實和趙宗晟被抓進皇城司裡了,是不是真的?”
“小子你訊息挺靈通的,確有此事,官家震怒,免了趙允讓的職務,你二哥哥我纔有此殊榮。”趙允良沾沾自喜道,“走,二哥哥帶你去城外騎馬,吃好吃的去!”
“二哥哥,彆去城外了,我聽說東城有家興來茶餐廳,還有家賣甜品的鋪子,我們就去那裡吧?”趙允初一聽說有吃的,立馬撒嬌道,“去吧?去吧?”
趙元儼去而複返,“自古老子吃兒子的天經地義,既然你二哥哥升了官,是該好好吃一頓,去叫上允迪一起去,彆老是窩在書房裡弄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就去你說的那家興什麼?”
之所以聽到興來茶餐廳就改變了主意,厚著臉皮蹭吃蹭喝,趙元儼也想好好打量下曹家這個營生,主要是趙昕摻和進去了,說不定今天還能遇到那個小子。
不過,說實話,趙元儼最近挺怕見到那個小子的,誰知道那小子身邊有冇有跟著先帝?一句話要是不對付,直接把他帶走啊!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每次見到那小子都會被嚇個半死,但每次見過之後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就是犯賤。
趙允初坐在趙允良的馬背後麵,父子四人,騎著三匹馬慢慢的朝著東城方向過去。
此時的興來茶餐廳還在進行一天最忙碌的準備工作,大量的物資從水道陸路運抵京城,還有城外的莊子也會送來雞鴨魚肉,和一些基本菜蔬。
趙昕從床上被李如意拽起後,就得知,今天官家開恩,讓他可以自由出宮,宮門落鎖前回來就行。
如果坤寧宮的時候,得知聖人還冇起,不由得對老爹這戰鬥力有了新的認知。
去到小廚房,對那幾個幫廚和阮大招了招手,“今天你們幾個跟我出宮一趟,記住,該說的說,該做的做,該看的看,該聽的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