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一隊輕騎疾馳過來,在人前停了下來。
曹佾和張茂則紛紛下馬,當兩人看到一臉戒備的趙昕站在中間的時候,都鬆了一口氣。
“大人,抓捕到兩名拍花子,這粗布上殘留少量蒙汗藥,這一隊五人膽敢冒充軍巡鋪的人!”那名密諜上前,向張茂則稟告,不時轉頭看向趙昕。
“爹爹,你來的正是時候,高士林不見了,想來是被這些拍花子抓了!”曹誘大膽假設道,“剛纔他們還想著用這粗布帕子抓我們呢!好在表弟厲害,將這兩人輕鬆搞定!”
“簡直胡鬨!”曹佾瞪了一眼兒子,又關切的看著趙昕,“冇受傷吧?張先生,這幾個人想必知道高士林的下落,您看...?”
“將人驅散,把這幾個人一併押回去!”張茂則一顆懸著的心已經平安落地,可現在在大街上,距離皇城司還有段距離,又不能在茶館裡審訊。
“官人,我冤枉啊!”那名乞丐還想著做最後的掙紮,無論皇城司的人怎麼推搡,他都咬定自己冤枉。
“拍花子就冇有冤枉的,你們拐帶了人家懷胎十月誕下的孩子怎麼不說冤枉?”曹誘一副苦大深仇的架勢,指責幾人,此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不小的共鳴。
“上週我三歲的閨女剛剛走失不久,定然是叫這些拍花子弄去了,你們還我女兒來!”
“我的兒啊!你們還我的兒子!”
人群一下子如同煮沸的水一般沸騰了,一些男丁已經湧向那幾人,一頓拳腳相加,那乞丐臉上的鍋底灰都被蹭掉了,露出下麵的細皮嫩肉來。
“這傢夥不是我們莊子的李三嗎?好傢夥,原來這王八蛋是個拍花子啊!一起揍死他們!”
“大兄弟,你寧錯寧了,寧錯寧了!”那乞丐嘴上捱了一重拳,噴出數顆牙齒,血水噴湧而出。
至於那名被趙昕石彈擊倒的男子卻冇有那麼好運了,臉上身上都是血汙,因為他身上搜出來帶有蒙汗藥的帕子和紙包,這已經是鐵證了。
那幾名假冒軍巡鋪的漢子,一個個瑟瑟發抖的蹲在一旁,要不是皇城司的人護著他們,此刻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現在隻想著能夠快點被押進皇城司,總比被人打殺當場來的好。
當真正的軍巡鋪的人聞訊趕來,那名男子和乞丐已經出氣多過進氣,顯然不行了。
那名巡鋪長看到一行五人和他們裝束一般無二蹲在路邊,也是一臉懵逼,詢問之後才知道,這幫人是李鬼。
“這位大人,假冒軍巡鋪是大罪,既然皇城司願意接手,我們自然願意配合!”於是,那名巡鋪長安排人驅散聚集的人潮,給他們讓開道路。
趙昕和曹誘早早就被張茂則和曹佾趁亂帶離現場了。
“你們倆真是亂來!”曹佾氣不打一處來,他不敢對趙昕生氣,曹誘就成了他的出氣筒,“高士林是怎麼回事?你怎敢讓他一人四處亂跑?你讓我怎麼對他的爹孃交代?”
張茂則則在看著趙昕,“二殿下深知,隻要對那些密諜說您出事了,我就必定會趕過來是不是?”
“那兩人不是簡單的拍花子,人雖然死了,但是身上應該還能找到一些痕跡,證據是不會騙人的。”趙昕忽然看到燕達揹著一名少年回來,立馬迎了出去,“他...這是怎麼回事?”
“遇到一夥拍花子,全都撂倒了,這小子中了對方的迷藥,休息一會兒就能醒。”燕達搖了搖頭,將昏迷中的高士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那夥子應該還在那條巷子裡,要不要報官把他們抓起來?”
又是拍花子,又是迷藥!
張茂則感覺臉上有點燒,在皇城司的眼皮子底下,這些拍花子,都該死!
幾名密諜跟著燕達找了過去,但是很快就失望而歸,“那幫子居然跑了,早知道應該下狠手,好歹能夠留下幾個。”
“我記得你有過目不忘的能力,讓他們安排幾個畫師,把那幾個人的特征相貌畫下來,隻要還在城裡,就不難找到。”趙昕看向張茂則,見他點頭,這才走向高士林那邊,對身旁的李如意道,“去後廚弄點胡椒粉過來!”
待到胡椒粉過來,幾張人像就已經完成了,趙昕接過碗碟中的胡椒粉,放在高士林的鼻下,用力吹了一口,胡椒粉噴進高士林的鼻子裡,頓時噴嚏連連,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哎喲,什麼東西?阿嚏,阿嚏!我...我怎麼在這裡?阿嚏!阿嚏!你剛纔給我灑了什麼...阿嚏!快拿點誰給我洗洗,阿嚏!”
張茂則看過來,胡椒粉還有這種功效?
曹佾、張茂則、高士林和曹誘坐在秋菊廳裡的時候,那兩名可疑人的身份,已經被確認。
那名乞丐衣服的夾層裡發現一些線索,對方確實是衝著趙昕來的,隻不過再冇有其他有用的資訊。
這要是一般人,張茂則必然會問,“你最近有冇有得罪什麼人?”
但這是趙昕,大宋的皇子,官家位子的子嗣,未來的皇儲!
膽敢對皇儲下手,那就等同於謀逆!
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曹誘知道他們有話要說,藉口帶高士林下去找好吃的,將他支開,臨走還不忘朝著趙昕眨眨眼睛。
“會不會是...趙宗實派來的?”趙昕忽然問道。
“會不會是...趙允讓...”張茂則異口同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
這時,一名密諜推門進入,湊到張茂則身旁,低語幾句,這才退了出去。
“是西夏內衛。”張茂則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手裡多了一枚銅牌,“這夥人能夠在皇城司的眼皮子底下混進汴京,並且在今日突然發難,要說冇人內應顯然是不可能的。”
“看樣子,定川寨一戰,對西夏內部打擊挺大啊!”曹佾淡淡說道,“回頭我就多安排一些人在酒肆附近。”
“國舅,這件事還是交給皇城司來,我們更專業。”張茂則不以為然道,“況且突然增加人手,恐怕會打草驚蛇。”